【叮!今日剧情任务已完成!】
【宿—主—,看来黎川还是注意到你了。】
77端坐在顾酌头顶,将小翅膀收起来,幻化出两只小手,抓住顾酌两缕头发。
声音传入顾酌脑中,配合着呼啸而过的风声,显得有些失真。
【随便他,反正他那几个保镖就像纸糊的,我一拳就能干翻一个。】
顾酌满不在乎道。
他控制着精神力附着在两个车轮上,车身甚至缓慢腾空,行驶的速度摆脱了小电驴自身带来的限制,路边的树木变成一道道残影后退着。
心脏因为过快的速度而不受控制地加快着,血液流淌过四肢,传递着兴奋的信号。
他有些遗憾地想,为什么不能再快些,快到他无法掌控,然后……
极端的想法被打断,顾酌被腹部的疼痛转移了注意力,小电驴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。
身后传来江宴宁忍无可忍的怒骂声。
“你不要命啦!仗着这里没交警就飙车,也不看看有多危险!”
在那一段生死极速中,江宴宁吓得脸都白了,脑子里飘过两人各种恐怖的死状。
连谁来给他收尸他都想象到了。
而且要不是他当机立断掐了一把顾酌的腰,恐怕这小电驴都要半路报废了。
顾酌听话地放缓了速度,内心腹诽着:“这才哪到哪,我还在太空里穿越过黑洞呢。”
江宴宁却不再放心把车交给他。
让他停下车后,江宴宁取下自己头上唯一的头盔,放在了顾酌头上,长腿一跨,坐上了小电驴驾驶位上。
见顾酌还没动作,不由催促着。
“快点上车,我可不放心把我的命交在你手上。”
顾酌摸了摸头盔,动作迟缓地坐上后座。
“这个还是你带着吧,我不会有事的。”
江宴宁双手搭在车头,启动小电驴,语气不容拒绝。
“你乖乖带着就是。手可以抱着我的腰。”
而后又轻声骂了句:“年轻人就是喜欢玩刺激,放以前,你现在可得被我按在地上打一顿长长记性。”
江宴宁开车确实稳当很多,不紧不慢,就是晃得顾酌有些困了。
他回想起当时在逃离宴会现场时,不经意回头看到的,黎川脸上浓烈的恨意,不禁有些好奇。
江宴宁怎么就招惹上了黎川呢?
原剧情里也没详细写,至少在正文部分没有。
这么想,也就这么问了。
江宴宁动了动唇,不知怎么有了倾诉欲。
“其实我当时读书的时候,黎川、李孟泽、季泽南、温习玉他们都是我小弟。”
许是晚风太过舒服,江宴宁第一次在那件事后,谈论起了从前的自己。
那个意气风发、桀骜不驯的自己。
在江家还没败落那些年,江父还没表露真面目那段时间,江宴宁度过了一段非常快乐的童年时光。
有温柔的母亲、宠溺的父亲、一起玩耍的好友和会给他做甜甜小饼干的姐姐。
在这种环境下,江宴宁被宠的有些过了。
考上高中后,迷上了当老大。
觉得那种一呼百应的场面非常酷。
好友们有些不理解,但尊重。
被他忽悠的加入他的队伍。
每周要有那么一两节天迟到早退,或是在体育课吆喝着大半男生和他去网吧。
在路上碰到有混混欺负人,江宴宁的正义之魂便熊熊燃烧,冲上前将人制服。
往往也会把自己弄得一身伤,暗地里哭着去找邻居家姐姐上药。
而在外人面前,他不喜欢当英雄,他坚持称,自己是校霸。
这种中二的日子已经过去太久了,江宴宁说着说着,自己都想笑。
后座的顾酌想象了一下那副场景,突然有些想看看那样的江宴宁。
可江宴宁的情绪突然低落下来。
“那个对我很好很好的姐姐,就是黎川的亲姐姐,黎桐。”
黎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,对身边的人都很好。
黎川那时经常炫耀自己有一个好姐姐。
当然也会吃醋,黎桐有时对江宴宁比对他好。
这样一个好人,却在江宴宁二十岁那年,独自出国,死在了国外。
帮助她出逃的,就是江宴宁。
死讯传来,黎川当场就疯了,提着一把菜刀就要冲出门,好在被他父母拦住,在情绪稳定前,都不能出门。
江宴宁则无比懊悔,若是他没帮那个忙,是不是一切就不会这样。
后来警方调查,黎桐的死纯粹是个意外,江宴宁并没有参与其中。
可黎川过不去这个坎,在此后的八年里恨意一点一点累积,就成了今天这副模样。
“虽然人不是我杀的,但黎桐姐是在我的帮助下出的国。所以我从来没有主动去招惹过黎川,但是他今天实在是有些过分了。”
腰腹被紧紧搂住,江宴宁从懊悔的情绪中挣脱,听见顾酌一本正经地说:“他经常这么对你吗?像今天这样?我可以去帮你杀了他。”
悄无声息的那种。
江宴宁一把拍在他手背上:“我跟你说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,你听就听了,别的事就和你没关系了。”
顾酌不答话。
江宴宁拧了一圈把手,准备加速通过这个路口。
刚起步,车头被一只白手套按住了。
交警叔叔沉着脸,指着江宴宁头顶。
“不戴头盔,罚款五十!”
二十八岁的霸总收获了人生中第一张罚单。
还得僵着脸被交警叔叔教育半小时。
顺带发了人生中最羞耻的一条朋友圈。
旁边的顾酌看天看地,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江宴宁气急扯着罚单冲出去几十米远。
……
时间不算早了,在独自骑着小电驴回家,和蹭江宴宁叫来的车被他回去之间,顾酌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。
坐上宽敞的车后座,江宴宁找到舒适的位置,往后一摊,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,不由嘶了一声。
顾酌转头询问道:“怎么了?”
江宴宁嗓音沉闷:“不清楚,可能是刚才大家不小心被扫了一棍子,打到脖子了,现在才感觉到痛,你帮我看看。”
两人刚刚也算经历了生死,江宴宁对顾酌多了几分信任。
光线有些暗,江宴宁打开了后座的小灯,弯腰,将脖子凑到顾酌面前。
剥开衣领,那块细嫩的皮肉泛着微微的红。
仿佛一块柔软的小蛋糕,引诱着顾酌咬上一口。
江宴宁根本不知道,这个动作在Alpha看来有多么的放肆。
顾酌舔了舔泛着痒意的虎牙,喉结滚动了一圈,缓缓伸出了手。
灼热的手指触碰上的一瞬间,江宴宁不受控制地抖了抖。
过了一会,顾酌移开手指,嗓音如常。
“没有肿,应该问题不大,可能明天就好了。”
不过目光扫到后颈浅淡的火焰标记上,他仗着没有人能够发现,肆意地释放着代表求爱的信息素。
将江宴宁牢牢裹住。
苦咖啡味从衣物渗透进每一寸肌肤,驱逐了所有别的味道,张牙舞爪地展现着占有欲。
江宴宁整理好衣领,突然吸了吸鼻子,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问,却一直没找到机会的问题。
“你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?很特别。”
顾酌瞳孔一缩,差点捏爆了手里的手机。
他怎么能闻到我的信息素?
不对。
他在夸他的信息素好闻!
江宴宁怎么、怎么能这么放浪!
这还是在车上,多不合适啊……
车里的挡板早已升起,昏暗的灯光下,顾酌的脸涨得通红,像是一个咕嘟冒泡的开水壶,正在从内到外冒着气。
江宴宁吓一跳,稍稍凑近了一些。
“你怎么了?受伤了吗?”
顾酌没有回答。
他便以为自己猜对了。
“伤到哪了,要不去医院看看?”
刚让77给他注射了一只抑制剂的顾酌放松了身体。
“不,不用。这香水绝版了,买不到的。”
江宴宁有些遗憾,想着以后可能也闻不到了,鬼使神差地深吸几口。
耳力非常的顾酌察觉到这个动静,差点又要热血沸腾了。
十八岁的青涩男大,到底容易激动。
折腾一路,车终于停到了顾酌家门口。
下车前,江宴宁发出一条消息,头也不抬地叮嘱顾酌。
“你的车我已经叫人去搬了,明早之前会在你家门口,你把这的详细地址发我,这样也不耽误你上学。”
“嗯,好。江总再见。”
顾酌生涩地挥了挥手。
这是这个世界的拜别礼仪。
江宴宁恰好抬头,冷酷的脸微微缓和,同样挥了挥手。
“今天谢谢你,改天请你吃饭。”
车灯转瞬消失在拐角,顾酌反应过来。
江宴宁是在谢今天晚宴上帮忙的事。
改天。
会是明天吗?
……
江宴宁洗漱完躺上床,觉得脖子还是有些异样,碰一下都觉得痒。
临时找了块医用大创口贴贴上,这才舒服些。
嗅着鼻尖留香异常持久的苦咖啡味,他坠入梦乡。
历史再次重演,这一次,他落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。
不,也不算全黑。
在靠近天花板的位置,有一个小窗。
被铁栏杆围着,只能容纳一个成年男子的头进入。
唯一的光亮,便是从那里穿透进来的。
床上的孩子却好像很惧怕这种光亮,蜷缩在黑暗的角落,小手攥着棉被遮住脑袋,身子藏在床单中,一抖一抖的。
不知过了多久,房门突然被打开。
一袋液体从外面丢了进来。
小孩听到这动静,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,从门缝中露出一双浸着泪水的眼睛,长睫颤动,泪夺眶而出。
柔嫩的童声带着哭腔。
“妈妈,你不要走!我再也不出门了妈妈!你进来陪陪我好不好?”
门外的女人沉默片刻,轻叹了一口气,妥协道:“知道错了就好。妈妈就不进去了,就在这里看着你喝完营养液。不准哭闹了,知道吗?”
小孩抽了抽鼻子,重重点头。
“嗯!不哭!妈妈不喜欢!”
女人似乎被逗笑了。
将营养液打开,亲手递到孩子嘴边。
“你最乖了,快喝吧。”
小孩微微低头,双手捧起袋子,小口小口地喝着。
慢一点。
再慢一点。
妈妈就能多陪我吃会饭了。